誰 來 穿 我 織 的 美麗 衣裳

有時候,許多嚴肅的議題並不需要長篇大論,只需要傾聽一個故事。主角或許是一件手工編織的衣裙、一位鐵道偶遇的旅人,甚至一畦家庭菜園,這些故事所敘說的內容可能並不深奧,卻帶給人無盡的深思,進而透出事物背後的靈魂及其所蘊含的深意。部落原住民與現代都市文化的格格不入甚至相斥衝突,是數十年來一直存在的問題,也是許多原住民運動努力的課題。作為一個非原住民的讀者,若沒有長期深入的關注,是沒辦法對這些議題作出評論的。但是,透過故事的傳述,就算只是描述性的,不偏及任何評判的,也多少能夠理解原住民在經歷都市文化的洗禮時所遇過的困難以及不被理解的痛。

《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這本散文集,集結排灣族女阿(女烏)利格拉樂‧阿(女烏)於1994年到1996年間發表在報刊上的短篇文章。卷一〈原住民的母親〉著重刻劃原住民女性遭受的種種境遇,還有她們面對都市文化的時候如何在傳統與現代的夾縫中堅強生存,從而體現自身價值的狀況。卷二〈山居手札〉則是阿(女烏)回歸部落後的生活紀錄,包含了阿(女烏)參與原住民運動的心得與對社會環境的觀察。

阿(女烏)母親是排灣族人,父親為外省籍老兵,她從小在眷村長大。在那個時代,原住民還是備受歧視的一群人,「山地人」、「番仔」的標記如影隨形,從小遭受各種不平等待遇的阿(女烏)曾經非常厭惡自己的血統,並且拒絕承認自己是原住民。外省父親去世以後,阿(女烏)跟母親一起搬回排灣族部落居住,至此才開始慢慢體會到身為原住民的價值,並開始來回奔走於部落之間進行田野調查,尤其著重在原住民女性生命歷程的挖掘與未來定位的追尋。阿(女烏)常說自己生為排灣女子,又嫁作泰雅族媳婦,自身經歷讓她擁有一雙跨族群的眼睛,看遍了原住民女性的苦與樂,並藉著一支筆寫出一個又一個的真實故事,串起了原住民女性相似的命運。

整本書傳達出一個訊息:原住民在傳統文化與都市生活的夾擊下如同迷路的幼兒,他們遠離祖靈的庇佑,為的是尋求更好的物質生活,但同時他們又擁有一顆希冀回歸部落的心,嚮往血液裡的那份悸動。這種喪失自我的感覺,或許才是最令人痛心的隱憂。如同本書書名《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指的就是一個阿美族婆婆擔憂阿美族傳統的紡織技藝將無從傳承,只因他從小就把女兒送到平地念書,女兒長大以後卻再也不願回來。能怪誰呢?明明是自己親手斬斷了這條文化生命線,現在想要反悔卻也來不及了。許多部落文化就這樣逐漸消失,徒留心急的哀嘆。

相較於卷一以溫婉柔和的口吻娓娓述說原住民女性的生命物語,卷二雖名為〈山居手札〉,實為阿(女烏)對整個社會環境的觀察筆記。生長於眷村的阿(女烏)並沒有忘記自己身上有一半的外省血統,透過父親落寞的身影,她觀察到除了原住民以外,還有一群人生活在歷史的悲劇之下,他們其實也是需要關心的弱勢族群。老兵的故事並不新鮮,但親身經歷過的人總是特別能表達出那種無語問蒼天的無力感。在兩岸開放交流的今天,這塊歷史的傷疤即便不能完全抹消,或許也能逐漸走出哀痛吧。

阿(女烏)長年從事田野調查並致力於原住民運動,培養出極為銳利的觀察力。這麼多年來,即便政府機關與社會大眾已經開始關注原住民議題並積極做出某些行動,但若沒有從根本去理解原住民的思維方式,只是從外表做做樣子,所謂的原住民運動也不過是空口說白話而已。卷二末尾幾個短篇,尖銳的點出這種粉飾太平的現象,同時也批判了原住民本身,尤其是年輕一代原住民缺乏改變的熱情,天助自助者,若不從自己開始做起,又怎能幫助整個族群奪回應有的尊嚴呢。

《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出版於1996年,距今已有17年。這中間台灣社會對於族群問題,不管是部落與平地、外省與本省,早已經歷了許多磨合,也慢慢地達到了某些目標。書中描寫的許多偏見或誤解的現象已經逐漸消失,也還有許多深層的問題仍然無解。阿(女烏)的文句,或許帶了點心焦,又隱隱透露出不滿,但字裡行間散發的那份溫柔卻堅韌的情感,卻持續傳達出她對整個族群的關懷,以及盼望族人從我做起的殷切期許。就如同本文開頭所言,透過說故事這種直接又簡單的方式,往往更能貼近人心,也更能刻畫在人的記憶裡,不會被輕易忘記。

一群老女人興高采烈的聚集在一起,為著即將的演出正換著一襲襲華麗鮮艷的阿美族服飾,換衣間裡不時的傳出老女人們肆無忌憚的笑聲,我好奇的走過去一看,原來是這群老人們正在互相捉狹,嘲笑彼此的身材、皮膚,因為經歷了早年的過度勞動、生育、年齡……等,這許多人生中不可避免的紅顏早已是佈滿了無情歲月走過的痕跡,吹彈可破的皮膚也不知替換了多少角質層的眷顧,宛如樹木的年輪一圈又一圈的覆蓋著,會不會傷感或擔心?我問她們,「哈!哈!哈」一陣大笑沒有答案,老女人們的眼睛卻已經蓋上了一層薄霧,仍繼續著手中準備演出的工作。

「這是我ina(註一)教我的圖案,還好有記起來,不然像她現在已經走了,我都不知向誰學了,漂不漂亮?以後我也要教給女兒。」一位vai(註二)興奮的拿著她以時間和經驗精心製作的衣服在房間裡四處炫耀著。「……我這件也是,我是去問了好幾個老人才問出來的,可是這個顏色好像太紅了,會不會呀?」「不會不會,人老就是要穿紅一點嘛!」又是一陣哄然大笑,互相媲美的詞句此起彼落,有消遣也有誇讚,彷彿這是一場服裝的選美大賽,真是一群快樂的老女人啊!一回頭,我不經意的瞥見坐在角落不說話的vai,「她怎麼了?是旅途太勞累了?還是相著東海岸的部落呢?」我的心中浮起了問號,找個時間和她聊聊吧,我這麼想著。排練休息的中場時間,我慢慢的踱到vai的身邊,探問她心事,vai的眼眶還沒等到開口說話就已經紅的像隻小白兔,「我擔心作的衣服沒有人穿啊!」她終於說出了心底最放心不下的事。

「希望女兒變成有用的人,小時候我就把她送到了遙遠的山下城市去讀書,就像現在平地流行的小小留學生一樣,我們在山上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女兒每次回來卻總是只記得外面的社會多好多好,怎麼怎麼漂亮,我心裡想:反正不要她像我們這一輩一樣,永遠住在山上,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但是自從和這一群好同學在一起以後,我們常常練習Amis(註三)的歌,跳我們Amis的舞,每多唱一次我的心就愈來愈難過,每跳一次舞我就覺得像被祖先打了一樣,因為我知道,女兒將要在我這一代學不到祖先留下來的歌舞了。就像以前我的ina常常會教我作衣服的技巧和圖案,但是我現在再怎麼用力做也沒有用,因為我女兒已經像天空的小鳥一般,飛的好遠好遠,往那個山下的城市飛去了,不知道甚麼時候才回來?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

就和往常我會遇到的情形一般,vai張著那雙原住民特有的大眼睛,滿懷期待的詢問我「怎麼辦?」時,我也只有別過頭去,讓自己不爭氣的眼淚流下,而說不出一句話,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向一位原住民的老人解釋,這一切不該是她所應去承擔的責任,卻莫名奇妙的落在她或她的同伴身上,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強勢文化的入侵、是因為資本主義的必然性、政策的不當、或是族群的命運,因此造成了原住民的老人必須要將自己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往平地社會送,只為了可以受更好的教育?卻因而忘記了自己的母語,祖先的文化,我真的懷疑她是不是能懂得?我又要如何告訴一個原住民的老人,能受教育已經算是幸運的了,還有更多的、和我們流有同樣原住民血液的人,為了生存,必須被迫離開自己熟悉的部落,到一個沒有山、沒有水的城市裡,作著危險性高、勞動力大的工人,沉重的家庭負擔、妻子小孩的溫飽,甚至不允許他們有發生任何意外的機會。相較之下,這vai或許還算是幸運的吧,我只能這樣安慰她也安慰我自己。

我在這群可愛又快樂的vai們的練唱聲中離開,心裡想著那隻飛離部落的女兒,「不知道還有多少原住民的小鳥們迷失在這個灰暗的城市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原住民族人在沒有泥土的水泥地上,辛苦的揮汗工作著?」想著想著,這個城市的天空似乎愈來愈陰沉了。

1:ina,阿美語,母親的意思。

2:vai,阿美語,祖母的意思。

3:Amis,阿美語,阿美族。

内容简介  · · · · · ·

本書共分兩卷,卷一標題為「原住民的母親」收錄22篇文章,卷二標題為「山居手札」收錄16篇文章,各卷以所定的主軸,以不同的主題,全是作者觀察到的各種原住民遭遇到的美麗與哀愁,透過田野調查的過程,各族群的女性一直是阿女烏 關心、注意的焦點,從自己的家族中排灣族外婆、母親的生命故事,夫家泰雅族小姑、婆婆的生命遭遇,在阿女烏 的筆下都透出強韌的生命力,許多不被理解的原住民文化也在本書中有清楚的解說,例如「刺青」在人類學中有另一個專有名詞稱作「毀飾」,在原始社會中常含有勇氣與美麗的深層意義,而排灣族的刺青與社會制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不同圖案細分代表不同的地位,如同家族徽章一般神聖不可侵犯,與一般人對刺青的認知與印象有著顯著的落差,不同部落產生的文化與宗教的差異,因為性別所賦予的社會權利落差,產生的種種婚姻難題在本書中也多所呈現,值得令人深思。

丛书信息  · · · · · ·

台灣原住民(共62册), 这套丛书还有 《高砂王國》《番人之眼》《撒奇萊雅族神話與傳說及火神祭》《泰雅生活誌》《蘭嶼行醫記》 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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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的书评 · · · · · · ( 全部 0 条 )

  • Nov 28 Mon 2005 01:21
  • 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

利格柆樂.阿(女烏),是排灣族的女兒,泰雅族的媳婦,她是在都市成長
的原住民,長大之後,阿(女烏)從事原住民的田野調查和研究,也致力於關心
原住民的生活,以及維護著祖先的傳統文化。
阿(女烏)嫁給了同樣是原住民文學作家的瓦歷斯.諾幹,並且受到他的影
響,阿(女烏)用她的筆,寫下了許多原住民的故事,前後出版過《誰來穿我織
的美麗衣裳》、《穆莉淡》、《紅嘴巴的VuVu》,內容多以原住民女性的故事為主。而我所選讀的這本《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分成兩個部分,卷一〈原住民的母親〉描寫了很多她所認識的原住民的生活,其中很多是包含著控訴的,也有一些是描寫平淡幸福的部落生活;而卷二〈「山居手札」〉則寫到了她的父親,一個外省老兵的思鄉與白色恐怖時期受的迫害,更提到了很多原住民文化與其他文化的衝突,嚴格來說,其實一整本書,都充滿了文化的衝突,文化的包容、同化、發揚、歧視……等等,不斷出現在書中。
阿(女烏)的文字流暢,也許與她從小受的是漢文化的教育有關吧!因此身為漢人的我,在閱讀她的作品時,並未出現猶如之前老師給我們閱讀的一些原住民作家的文章,用字太過於白話和粗漏的感受,反而有一些段落,讓我覺得她的描寫功力讓我很佩服,如<月桃>中的一段話:「沉悶鬱熱的四月下午,天空像一塊手染的布帛,東一塊西一塊的烏雲,悠悠蕩蕩地在低空中游走,沒多久,大地的盡頭轟然想起了一聲巨響,長空中出現一到另人心驚的裂痕,宛如世界末日來臨般,連一向聒噪的樹蟬,都在同時噤住了聲音,在熾熱的嘉南平原,午後的雷陣雨恆常便是以這種霸氣的姿態出現……」當我看到這一段描寫夏天午後雷雨的文字時,真的很佩服阿(女烏)運用文字的能力,有些篇幅雖然比較屬於在敘述一件事情或一個狀況,也會有比較口語的文字出現,但是她的文字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很自然的在閱讀一般的文學作品一樣。
這本書的初版年份是民國85年的時候,距離今天將近10年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如此,所以阿(女烏)所以寫到原住民受到的歧視,在今天的我看來,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可思議,〈JADA,我不要作山地人〉中,有一個小男孩,告訴阿(女烏)他在平地的學校唸書,因為自己是山地人,所以就被同學嘲笑,連老師都不公平,最後,分開之前,小男孩告訴她:「JADA,我還是不想作山地人。」這樣的情形在我的求學生涯中,幾乎沒有遇到過,從小班上也偶爾會有一、兩位原住民的同學,但我們班上的同學和老師,並沒有因此而給予他們差別待遇,而且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去太魯閣玩,我忘了為什麼,但我記得我很大聲的說著「山地人」三個字時,便被媽媽打斷,我記得她告訴我,不能說山地人,要說原住民,山地人有貶低的意味在,他們聽了會不高興,因此我改口稱他們為原住民,就像我稱呼別人先生、小姐等,是一種尊重。也許10年前那個時候,漢人對原住民的傷害很深吧!而如今,我想我們應該慶幸這樣的情形,在我現在所生活的社會已經改善了很多。
正如前面所說,原住民與漢人的相處模式應該是已經改善了很多,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讓原住民感受到自己是特殊的,並未受到平等的對待,即使他們大多算是樂觀的族群,但還是為著這樣的「特殊」,感到不安和悲哀。
〈原住民與酒〉中,阿(女烏)因為對平地人加諸在族人身上的「喝酒污名」感到羞恥,她不希望自己的族人被平地人形容成「酒鬼」,所以在家族會議中流著淚「反叛」長輩要喝酒的提議,頂撞了家族中的長輩。後來,阿(女烏)外婆告訴她,以前族人喝酒是為了慶祝耕種獲得的小米除了夠吃之外,居然還有多餘的可以用來釀酒,所以喝酒,是感謝祖先讓部落這一年豐收。但是喝酒是有節制的,能節制的便是「排灣」;不能節制的便是酒鬼。當我閱讀自此,腦中浮現了曾經在公視看過在深山裡原住民部落的影片,那是在介紹一個貧困的原住民家庭,其中一個兒子因為到山下工作時交了壞朋友,飆出車禍,下半身癱瘓,一個弟弟有輕微智能障礙,而且已經過了該入學的年齡,卻整天推著哥哥的輪椅照顧哥哥,媽媽常常一早就不知道在哪裡喝醉了,他們的父親在為台電進行高度危險的工作時意外喪生了,記者採訪哥哥的時候,他一直洋溢著青春的笑容,讓人很難聯想到這是一個貧困的不知道下一餐在哪的家庭。阿(女烏)的外婆告訴阿(女烏):「『排灣』的年輕人被外人給將教壞了。」所以才會出現酗酒的原住民。也許是吧!但酒對原住民來說的意義,不僅僅是麻痺自己的杯中物是我同意的,就像阿(女烏)形容的:「原住民與酒,早已經遠遠地超越了字面上的解釋,也不是『酒精』、『化學成分』等名詞所能代表。」這只是酒,但它證明了看事情的角度不能只有主觀,主觀可能傷害到很多美好的事物,這就是漢文化與台灣原住民文化衝突中,原住民文化經常認為自己並未受到尊重的原因吧!
《誰來穿我織的美麗衣裳》中,雖然也提到了阿(女烏)父親的故事,和其他一些故事,但是最主要還是寫原住民女性的故事,阿(女烏)的外婆、母親、妹妹,更是書中常常提及的人物,許多阿(女烏)的故事,都是她們在生活中發生的事情,而經歷這些事的人,可能是大部分的原住民婦女,最讓我感到哀傷的,是原住民部落的一種現象,書中兩個最明顯的例子,其一是在〈JADA,我不要作山地人〉中,阿(女烏)告訴小男孩她自己的故事,她因為在都市中長大,在都市中受到平地人的歧視,回到部落,卻又和部落格格不入;其二是在〈祖靈遺忘的孩子〉中,阿(女烏)的母親在她父親過世後,回到部落生活,儘管那是她成長的家,但族人確信她是被祖先懲罰的女人,她離開族靈護衛嫁到眷村,讓她失去丈夫便是懲罰,族人並因此對她投以有色的眼光,後來雖然她靠著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被族人所接受了,但她的一番話讓我感到很難過:「我用五年的時間……讓祖先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就離開部落的那個孩子,因為這個過程很累、很辛苦,所以我再也不敢離開家了。」也許是高山部落的防禦意識比較強吧!但是失根的痛苦,沒有家的感覺,是非常悽涼的,而阿(女烏)的父親,是撤退到台灣的老兵,家鄉有老母、妻兒,同樣的,他的「有家歸不得」也著實令人感傷。
過去,我常認為,政府為原住民作的事情很多,像是聯考加分的措施就是,不過,在深入一點了解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這樣的措施對原住民的幫助很小,更可能只是把原住民學生送進不適合自己的學校就讀,感受到更大的壓力,而且這項措施就像是把原住民學生貼上特殊的標籤,也許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們真正需要的是這些嗎?從阿(女烏)的書中,我感受到她害怕排灣、泰雅甚至其他各族的文化消失的恐懼心理,她愧疚自己不會說自己的母語,害怕自己的孩子不會母語,憂心她的孩子無法學習部落裡的文化,甚至本書封面的三行字:「女兒已經像天空的小鳥一般,飛得好遠好遠,不知道什麼時後才能穿我織的美麗衣裳?」這是一位阿美族母親的疑問,也道出了原住民文化的危機,部落中的孩子為了將來更美好的生活離開部落到都市中求學,學的是漢文化,不是自己的文化,這樣從某個角度來說是族群融合,但站在原住民的觀點,這無疑是一種弱勢文化被同化的過程,他們憂心的是:我的孩子不知道我們的故事,不會說我們的語言,沒有得到祖靈的保佑,那將來我過世之後,還有誰知道這些?如果將來因為這樣而沒有人記得這些事情,我該怎麼面對祖先們?
在閱讀這本書之前,我所認識的原住民文化,大概多數真的是來自南投的「九族文化村」、屏東三地門的「台灣山地文化園區」……等等並不真正算是原住民部落,而是以保護原住民文化為明而興建的「樂園」吧!如今想起來真的是有些慚愧,我也誤會了他們好久,以為原住民的日常生活都是無憂無慮的唱歌跳舞,事實上他們憂心的比我們想像的嚴重更多更多,雖然這本書是站在女性的觀點,但無論是母系的民族或是父系的民族,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成長,而他們的認知卻和自己漸行漸遠的悲哀,就像是看著自己族群的歷史像沙子般流走,漸漸的,就再也不為人所知,失去了走過的足跡,這種失落,我想不是言語文字能夠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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